連續派台的兩首新歌，小塵埃都以自身關係作為主題，年初推出的《第二次告白》，赤裸剖白二人之間的關係，最近派台的《finish it don’t quit》，更從情侶關係之中矛盾漸多的階段，與聽者細想初衷，重回愛情的起點。拍拖十周年，以歌曲訴說關係，小塵埃並非要為這個日子增添儀式感，也非要充當軍師教大家相處之道，作為情侶組合的Jonathan與Pollie，只是希望分享屬於他們兩口子的情侶日常，動機就如寫日記般純粹。
文：過路人
圖：過路人、Sony Music Hong Kong提供
突破關口，尷尬也值得
出道以來，小塵埃兩位成員Jonathan與Pollie，對於他們的私人感情事，雖不至於否認，但一向都是低調處理，傳媒問起會提及，卻不會刻意言說，這次接連以歌曲剖白情侶關係，對他們來說是個不小的突破。「對於要講的世界觀，其實之前已講過不少，反而很多人不太認識我們本人的性格，既然以往在訪問裡都會被問及，現在自覺也大個仔大個女，夠成熟可以講這件事。」
促成這兩首歌的誕生，編曲與監製李一丁居功不少。從出道的首張專輯《Be Little》開始，小塵埃就與一丁合作，這些年來，兩人之間的微妙變化，Pollie說這位音樂人也從旁默默見證。「當再次跟一丁合作，他發覺我們的相處模式有些不同，就好奇中間幾年經歷了些甚麼。其實也沒甚麼大事，只是我們真的變得成熟，然後他提議我們可以分享愛情觀，因此才會出現這些創作。」
談到《finish it don’t quit》的創作過程，Pollie說當中有過很多版本的demo，就連李一丁亦為此寫過廣東話歌詞，但最後大家得出的結論，始終覺得英文最能表達歌曲的神韻。「其中有段歌詞，是我聽過Ariana Grande的《Everyday》，裡面所形容的shitty而啟發創作，並以此作為歌詞的重心，後來大家一致認為英文版的氛圍較好，就保留了demo歌詞本來已有的英文。」
突破了從前的心理關口，放膽在大眾面前談自己事，箇中心路歷程的最大轉變，Jonathan與Pollie都認為，是他們不像以往般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了。「以前會擔心如果我這樣說，會否有人想看呢，也會怕大家覺得放閃而不喜歡聽，現在長大了就不會太care，純粹想表現自己的這一面。」選擇與樂迷分享自身關係點滴，Jonathan與Pollie在新歌MV裡，更要在鏡頭前親密擁抱，笑言自己是「尷尬仔」的兩人，平日就連看到別人尷尬都會覺得尷尬，因此要在大庭廣眾表現親暱，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挑戰，但Pollie一向抱持的想法，是所有事情都要先作嘗試，才會知道是否適合自己。「想到我們在《轉.變》的MV裡跳舞，就算自己回看亦覺得尷尬，但只有試過先知啱唔啱，所以這些尷尬也是值得的。」
不要隨便說放棄，關係慢慢「磨」出來
正如《finish it don’t quit》的歌詞所言，十年以來的情侶相處，彼此間總有試過「crossing the line」，做過超越對方底線的行為。面對種種磨擦與矛盾，Jonathan與Pollie互相有個協定，就是從不輕言說出「分手」兩字，而這份對雙方感情的信念，同樣流露於他們創作的新歌之中。「認真地說，這首歌想講的主題，是所有事情都不要隨便說放棄，分手並非不可以講，但你是因為遇到困難，還是因為這個人而講分手？如屬前者，即使選擇逃避不作處理，與另一個人都會面對相同問題，我們prefer的方式是互相提醒與扶持。」
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走在一起，小塵埃以「不同形狀的凹凸」來形容這段關係，遇到意見不合的情況也屬必然事，這些時候，Pollie喜歡將所有事情攤出來說，直接與對方坦誠相對。「我不喜歡令人感覺委屈來成全我，如果我的行為令你委屈，這會使我更加不開心，倒不如你直接告訴我，畢竟我又猜不到你內心的想法。其實非只情侶關係，與其他人的相處也是如此，雖然並非每個人都很容易攤出來，但至少我們兩人的關係，喜歡與否也好都要坦白。」Jonathan則認為雙方關係是靠日積月累調教出來，始終凡事皆沒有必殺的解決辦法，只能慢慢調節與揣摩。「我們都知道對方的底線，既然大家都相同意向，互相都不會說分開，咁唔走，就要解決，我覺得我們的關係，算是『磨』出來的。」
回想十年前走在一起，Pollie笑說曾經有些「妹豬」想法，覺得28歲結婚、30歲生小朋友，這樣就代表美好關係的人生旅程，直到跟另一半相處下來，反而覺得普遍身邊情侶的相處方式，也非必須參考的既定標準。「以前曾想，情侶之間是否需要長期問候對方，或者傾電話呢？但這些我們全都沒有做，感覺卻很舒服，發現這樣很適合我。如果跟另一個人拍拖，要瘋狂慶祝紀念日，或者定時報到，我會很辛苦。」
問到小塵埃可有想過更進一步，在即將踏入三十而立之年，談婚論嫁並組織新家庭，他們都說暫時沒有這個念頭，Jonathan不諱言覺得沒必要性，認為如果「為了提升感情而要結婚的話，其實也非那麼喜愛對方」；Pollie則說由於自己父母的關係，深明結婚並不代表永遠在一起的道理。「結婚不代表是個好肯定的commitment，反之如果彼此能夠完全理解對方的想法，其實會是個更有保證的commitment。」
相聚原是分離，三十而立新開始
縱然時有爭拗，但透過坦誠的溝通化解衝突，是小塵埃維繫關係的方式。一路走來，從錯誤中學習，造就彼此舒服的相處時光。然而，變幻原是永恆，未來下一秒會發生甚麼尚且未知，更何況是一個人的內心世界。「不同階段的人生都會繼續改變，即使這刻相處很好，也要接受下一秒可能改變。有些情侶常說，你變咗呀，但人會變才是正確的。相聚原是分離，我們都知道沒有一定，就算這首歌是講述一段很好的關係，但也不能排除有甚麼『冬瓜豆腐』而離開，所以更要珍惜現在這種心情。」
疫情期間被逼窩居，日對夜對，情侶間的相處難免受到考驗，Jonathan與Pollie亦不例外，更容易藉故互相情緒勒索，最後他們想到的解決辦法，是給予對方更多私人空間，租個studio各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。「他喜歡打機就打機，聽Podcast就聽，而我（Pollie）很需要安靜，就會自己穿珠仔。當有了各自的空間，對關係的改變已經很大，所以如果將來一起住的話，要分房瞓。比起說夫妻一定要同房，我們覺得這是更好的方法，畢竟最重要的是這段關係，而非形式。」
結伴走過「20代」的年頭，攜手步向下個十年，「三字頭」對某些人來說，有著與別不同的意義，而對於Pollie來說，小時候只覺得「自己到了三十歲會死」，直到愈來愈逼近這個年紀，終可讓她更加肯定踏入30歲的自己，將會踏進人生階段的新開始。「愈是接近30歲，好像愈清楚知道，透過甚麼方式會最開心，如何令我愛的人覺得欣慰。我從以前就已經知道，老並非代表不好，反而很想更快變大，這個心境沒有改變過，29歲的我現在會希望，隨著年紀愈大，自己的內在也會擁有愈多，就像打機完成某些mission解開關卡，再去做些吻合這個歲數的事情。」
雖然萬事萬物皆會改變，但不論二十歲也好，三十歲也好，Jonathan與Pollie都強調，小塵埃希望不斷作出新嘗試的決心，始終不變。「小塵埃很久以前已在說，想要不斷嘗試，大家可能以為那不過是訪問裡的model answer，也只記得我們是小清新、民歌組合等，別人如何定義，我們無法改變，而這些新歌的嘗試，正是我們的實驗品，比起顧慮曲風，我們只會以好聽與否作為依歸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