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樂劇《会社人間》看職場百態｜王耀祖：It's OK to be not OK

這張天台照，把電台節目《瘋Show快活人》前主持王耀祖的能量表露無遺。近年他由電台轉陣至YouTube，也活躍於劇場，除了做演員，亦監製過大熱劇作《短暫的婚姻2022》和《愛我別走》。「演戲時要對觀眾負責，做監製時要對創作團隊負責，我的責任就是令每個人開心！」用意善良，但聽得出阿祖自我要求很高。他笑：「其實我都好攰。」畢竟在當下香港，想自己開心也很難。

近來劇場界屢遇「不可抗力」風波，如藝發局不資助今年的香港舞台劇獎，因質疑去年頒獎禮内容「有損該局聲譽」。香港變了樣，阿祖心裡不好過：「但在不好之中，我還好。It’s OK to be not OK。」他即將演出的音樂劇《会社人間》笑看職場百態，講辦公室小薯為勢所迫，是社會寫照，「關於生活和生存，現時香港人應該更有體會。」

文：凌梓鎏
圖：LamLam、網上圖片

天下職場一樣黑

《会社人間》第三度公演，由去年載譽重演的《大狀王》男主角、在澳門長大的鄭君熾包辦編劇、作曲及作詞，故事來自他年輕時在大企業打工的辛酸。此劇早於2012年在澳門首演，2019年來港重演時，由阿祖做男主角，「今次我演相同角色，是廿多歲的職場新人。」實際四字頭的他，笑言刻意留了青春的「逗號」瀏海：「精髓之一嚟㗎！」相比電視電影鏡頭，舞台上的演繹空間更大，年齡差對阿祖不成問題，他更在意演活時下新人。

「十年前跟現時的新人，質地已很不同。譬如以前畢業就想打好一份工，現在大家會斜槓做多種工作。幾年前我的角色人設比較單純，今次演法不同，是個有點小聰明的人。他最初事事say yes畀人蝦，後來意外升職，開始有權力。」然後腐敗了嗎？「有呀！但你會看到他為勢所迫。」職場百態的確人人有共鳴，否則多年前舞台劇《小人國》跳「職場卸膊操」，一句「呢單嘢唔係我跟開」怎會成了爆笑經典？阿祖說《会社人間》同樣令打工仔會心微笑，「我的角色由職場食物鏈最低層向上爬，你會看到公平、公義、權力等問題。」

戲外阿祖其實從沒打過office工，最類近的大公司工作經驗，是曾在香港電台主持節目約十年之久，包括皇牌長壽的《瘋Show快活人》。任何職場，有人便有政治、有權力鬥爭，近年香港更常見的是「不可抗力」，如2021年他的《瘋Show》拍檔曾志豪和陳寶玲（貴花田）突遭解僱。阿祖回想，「預料到會發生，但看見它發生時，依然會無奈、失望和憤怒，而我慶幸自己有這些感覺，證明我仲係一個人。」《瘋Show》三人轉陣在YouTube「田豪祖3寶channel」開咪，至今兩年多，訂閱人數早逾十萬。「反應很好！甚至我們的發展空間和人工，都比做電台時更好。在channel很感受到fans的支持，而他們亦很感激節目令他們開心。」

2019年《会社人間》二度公演劇照，阿祖憑此劇提名翌年第29屆香港舞台劇獎最佳男主角（喜劇／鬧劇）。

還可以做的便繼續做

現時阿祖在YouTube開咪、演舞台劇《会社人間》，還展開另一套新劇的監製工作，笑指像打三份工，日忙18小時。「無論做哪個崗位，我都覺得自己的工作，是為人帶來歡樂。」人前的他總能量高企，坦言有辛苦之處，「我不斷去give（付出），但究竟自己內心夠不夠歡樂呢？有時是很不平衡的。」尤其身處香港的社會氣氛和創作環境，心情繽紛不起是常態。

「世界會怎樣變下去，再看吧⋯⋯好在我仍是個樂觀的人，否則面對太大工作量和各種壓力，應該一早死咗了！」關於劇場監製的工作量，一般人都沒概念，他說這個崗位甚至被輕視了。近年熱賣劇作《短暫的婚姻2022》和《愛我別走》，均由編劇莊梅岩邀請老友阿祖參與監製，他形容做監製簡稱「乜都關你事」：「演出、票房、宣傳、後台、演員關你事，大家開不開心、誰要訴苦也關你事！整個團隊可以有百多人，基本上個個有問題都找你解決，所以做監製很緊張刺激，慶幸莊梅岩讓我有機會去學習。」

去年一票難求的《愛我別走》由莊梅岩編劇，圖為她與監製團隊。（圖：王耀祖 Facebook）

去年完成《愛我別走》後，他在Facebook感謝整個創作團隊，說「因為你哋都係癲㗎，所以大家係同路人。創作的路從來不易，以後亦只會更難，但我相信我哋會再遇上。」路難行原因很多，「不可抗力」卻份外令人難受，今年一月爆出香港舞台劇獎被藝發局削減及停止資助，而該局指控「內容及安排不妥」的去屆頒獎禮，司儀之一就是阿祖。「這些事不是今天才開始。幾年前我還在電台工作時，難道表達方式、選擇議題的空間沒被收窄嗎？當然有。每次有事發生，都不容易面對。這刻我在舞台上，還有事想做，還可以做得到的，便繼續去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