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第一篇，道謝那堆憤恨、驚恐、悲鬱，不是反話，不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，並非抑壓至極反彈成勇，絕非正能量一味唱好，而是誠懇地，感激我感受過的一切，after all，是利益比較多。只是並非世俗所指的利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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憤恨、驚恐、悲鬱；我發掘了這些形容詞的層次，但我有了力量，前所未有的假想敵，成世人都未試過。

你好勁，製造假想敵，發放給他們和你自己，是這一切令我有了假想敵——放心，不是你——但我的確有了假想敵。這陣子，我明白了復仇故事，以前覺得幼稚，現在明白了，自古流傳的戲劇，報仇雪恨的重點是雪恨，雪恨as a duty。

Duty沒有比我還大，沒蓋我雙眼，不過我的意志載滿了它。

憤恨、驚恐、悲鬱，令我驟然發現一己的感官接通馬奎斯Julio Cortázar但丁etc，痴筋，原來我一直只看到油墨印刷出來的字體而已，我感到自己彷彿從來沒有讀過那堆已讀的書，就像一個畢生只讀過字典的人，一覺醒來發現枕邊有一本文學巨作。永不能undone的一場甦醒。

現在我聽到創作人提筆時，筆尖與草紙磨擦的聲音，看到作家身後的空間，或字裡行間，那沒被說出來的事物，甚至感受到奇斯洛夫斯基、 Miloš Forman、法斯賓德、小津安二郎，何以選擇該些故事拍攝。那些憤恨、驚恐、悲鬱，導引我看見negative space，我真是感激都來不及。

有人好失望，哭了😭，說人們變了呀。

人們一直在變嗎？沒變過，我覺得。僅所發生的一切令蛛巢中人踏上不同的蛛絲，歧路了，是歧路的距離，是遠觀，令事物清楚可見而已。再者，所發生的一切，如地裂翻抽出地核的熔岩：原來是咁，原來熔岩是這種色彩，為何失落於人們變遷的假象？其實我們在一同發現呀，都沒變，而是我們互相看見！離開的人很痛心，留下的人更堅韌，不從來是這樣嗎？

有些熟悉的運作變得晦暗。有些空降的陌生人頓變親近，復又變成deleted account。有些失聯的忽然眼見一亮，聖人一樣。短短時間就包羅弧度廣闊的起承轉合，大開眼界，Dramatica。

而我未有老去，而是經歷多了，就算今天起我堅稱自己六十五歲都合理。而我的身體依舊四十，還未經常被逆轉的肌齡。我是偷笑都來不及。

我知你勁，可惜你遇著我這個喜歡大化生命意義的。我甚至換上新方式撰寫散文，而你仍在抄千篇一律的稿。

無論你發放什麼，我吸收，消化

回彈。

甚至不關心if it’s the best or the worse is yet to come，反正明天就是會來，並且會持續地來。

——2021第一個給散文的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