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角錦屏街，隱沒於街角的樓梯旁邊，有間新近開業的寵物美容店。前身為議員辦事處的地舖「VV PetPet」，現在變成寵物美容店，由月前辭任區議員的李予信擔任兼職店長，其擁有相關專業資格的友人阿魚則為店主。取名如此，自然是為了食其諧音「VV Wet Wet」，讓這裡成為街坊的聚腳地，延續議辦凝聚市民的力量。對於曾任社工的阿信來說，區議員與寵物美容行業，表面看似風馬牛不相及，但無論對待市民也好，抑或對待動物也好，心態亦如其名字一樣，全都建基於一個「信」字。
文：過路人
相：過路人、VV PetPet Instagram、受訪者提供
北角錦屏街的社區互助連結
從議員辦事處轉型為寵物美容店，選擇在錦屏街的相同店鋪開業，李予信說其中一個主要原因，是源於與北角街坊們建立的情誼，像他與任職寵物美容護理工作多年的店主阿魚，亦是由此契機而互相認識。「以議員身分走訪不同小店，我跟他們也成為朋友，發覺很多店主剛好都有養貓狗，也因此認識了更多熟悉寵物的人，如何護理牠們、照顧寵物的心情、以至食物營養方面等，全部都包含著學問，既然大家志同道合，就嘗試一起經營，也想藉此保持與街坊的關係。」在店內擔當助理的阿信，自言也是新手上路，在阿魚旁邊邊學邊做，學習如何好好護理寵物。
曾經的議員辦事處，改頭換面成為新店舖，不變的卻是對當區街坊緊密連繫之心，阿信形容錦屏街予人的感覺很特別，猶如是在一片「紅海」裡，開闢了社區角落的小空間。「這條街的其他鋪頭，一直都很積極參與社區事務，尤其疫情期間，大家經歷很多，遇到有需要的時候都會自發行動、派發物資，再加上之前這個地方是議辦，所以這條街也很有社區互助連結的精神。」
這種社區互助，也令店主阿魚因此與阿信結緣，更首次開店自立門戶。作為喜愛貓狗之人，阿魚開店的理念自然也是以寵物為先，旨在為日常忙於工作的都市人，提供一些寵物護理的幫助。「我的心思，都向著要令寵物乾淨企理而出發，畢竟香港人實在很忙，沒太多時間打理貓狗，如果可以幫助牠們沖涼清潔，持續進行護理的話，這樣對牠們的皮膚也會較好。」
從流浪貓到「貓店長」的Water
除了提供寵物護理及美容服務外，這裡還有另一個「生招牌」，就是被委任為「店長」的黑色小貓Water。去年九月，阿信把流浪貓Water帶回來領養，而牠也見證著店鋪從議辦過渡成為寵物美容店。「Ｗater原本在九肚山屋苑附近的垃圾站流浪，居住環境很惡劣，受盡日曬雨淋，沒人送上食物就要捱餓。後來我接觸到一群熱心關注動物權益的貓義工，也得到他們的信任，就領養了Water。記得我帶Water回來的那晚，外面下著大雨，我印象特別深刻。」
以前養過兩隻貓的阿信，隨著牠們離世後已沒再養貓，之所以會產生領養Water的念頭，阿信說很大程度是源於去年年初，在深井豪景花園發生的虐殺動物慘案。「這單新聞讓我反思很多，想去關注動物這個弱勢社群。以前我還在中大讀書時，就已遇過很多流浪山頭的貓狗，我想也埋下了自己關注牠們的小小種子，當再經歷不同的因素，更驅使我想將貓狗放在議辦。社區除了有人，也必然會有動物，這亦是我對社區的想像。」
談及Water的名字由來，很容易教人聯想起李小龍的名言「Be Water」，這種似水無形、上善若水的人生哲學，阿信說自己並非2019年經歷社會運動後才開始留意。「我本身很喜歡李小龍，也很欣賞這種態度，而水是最游刃的物質，可以滲透不同角落。記得我帶Water回來時，牠躲藏了在樹下面，卻又懂得很機警地遊走來生存，面對野狗也可保護自己，感覺跟『Be Water』的精神很相似，在惡劣環境底下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。」
不經不覺，Water來到這裡已一年多，阿信笑言牠有不少「契爺」，有街坊會每天定時前來找牠，有白領會給牠買好吃的東西，更有些會特地跨區前來探望。阿信覺得Water的存在，為街坊帶來了歡樂，也陪伴自己經歷了工作上的壓力與不測。「有個中年街坊，每日兩三點都會來找Water，純粹想搵佢玩，拍拍牠的屁股，就已笑得開懷。面對社會上的很多計算，對著小動物反而無須顧慮太多，是種很純粹的connection。因為有了Water，過去一年多讓我有種可以放低外面煩囂的感覺，抗壓能力亦有所提升。」來自小動物的純粹情緒，也令阿魚覺得跟牠們相處時，可以暫且拋開煩惱。「不開心的時候，可以跟隻貓講，牠不會對其他人說，同時又可以釋放情緒，令自己舒服一點。」
為「平權」要升Water職
眼見Water如此受歡迎，阿魚與阿信索性將Water榮升為「店長」，進一步提升其店鋪內的地位。這個看似象徵儀式的舉動，卻蘊藏著阿信對保護動物權益的更深層想法。「看到虐殺動物的新聞後，心情好差，也覺得憤怒，很有衝動想要展現給其他人看，這些動物應該得到重視，就想到在辦事處內給牠銜頭，之前擔任『社區幹事』，現在就給牠當『店主』，讓弱勢底層也能與人平起平坐，這也是當初為何我有衝動想領養Water。你恰佢咩？我就畀佢做店長，既然Water咁受歡迎，不如做埋招牌，即使將來我不在這裡，希望也有牠能陪住大家。」
回想Water初到議辦時，牠對聲音與陌生人的敏感度，都要比一般貓隻反應來得更大。然而，隨著日子漸久的相處，阿信從Water的行為也開始感覺到，牠逐漸願意相信其他人，榮升「貓店長」後更變得比以前大膽。「跟最初來到時的最大不同，是牠本來很怕人，直到相處半年後才開始信任我們，會睡在我的大腿上，也會爬上我的膊頭，看著我工作，慢慢從牠的舉動，反映這個地方能給予牠安全感，現在就算有『生保』的貓狗出入店鋪，Water都會定睛看著牠們，證明牠覺得這裡是屬於自己的地方，係佢地頭。」
「寵物也是我街坊的重要一員」
這種人與寵物之間的信任，也同樣反映在阿信與街坊建立的關係之上。在店鋪的當眼處，掛著一副寫有「民保於信」的牌匾，這是阿信擔任區議員的最後一天，街坊親自手寫送給他的禮物，同時亦道出阿信一直堅信的理念。「落區時，我已不斷思考如何凝聚大家的團結與信任，這個口號可概括地帶出這個訊息，剛好『信』又是我的名字，正好意味著我的存在，是為了促進大家之間的信任。」
從以前為街坊解決「人」的問題，到現在解決「寵物」的問題，在開設議辦與經營店鋪之間，阿信覺得那種與街坊的關係與信任，其實本質上並沒多大的分別，因為如他所言，「寵物也是我街坊的重要一員。」「以前作為社工，學習如何能夠幫助社區，最主要是凝聚人與人之間的連結，而信任是很重要的元素。有些街坊知道我轉型後，會帶他們的寵物來沖涼或買狗糧，好像我當選後第一次認識的狗隻，最近其主人就帶牠回來，相隔兩年再次見面，我們夾手為牠沖涼，這種親近的感覺，也是建基於彼此的信任，而非主人冷冰冰地拿寵物來，沖完涼就算。」
重新學習寵物美容這門專業，除了得到街坊信任，互相交流心得外，阿信覺得自己以往擔任社工的經驗，同樣能夠應用在新範疇的領域之上。「社工要學習如何有同理心，如何從事主的角度出發，而（寵物護理）這門專業，最大的精髓是要從動物角度出發，了解牠們的需要，這亦是我的興趣，所以我覺得自己並非從零開始，只是將過往與人交流，以及透過學習角度看待世界的初心，放回在貓狗之上。」阿信覺得，與動物相處的有趣地方，是牠們無法用言語表達想法，人類只能靠小動作揣摩其狀態，最重要還是學會如何尊重小動物的感受。「就算你用蠻力逼牠們沖涼，但牠們的心理可能會很緊張擔憂。我們要從牠們角度看看甚麼才是好，因為牠們並非死物，而是有生命的。」
給寵物最好的環境與護理，務求讓寵物身處陌生環境也能自在，是阿信與阿魚經營店鋪的信念，「例如我們會有吹風機，用溫和的方式對待牠們，始終並非每隻狗都受得了傳統的方式，寧願花多少少時間，也不急於將牠交回給主人，希望寵物能在這裡更安心。其實很多寵物美容店都很相似，但我們是扎根於社區的空間，與寵物主人也是建立了信任關係，才開展進一步的寵物服務，這種關係亦可深化專業背後的理念，對於如何護理寵物，我們很重視與主人們的交流，這點大概是我們與別不同之處。」
【VV PetPet專業寵物美容】
地址：北角東發大廈C座後街37A號地鋪（書局街直入）
營業時間：10am – 8pm
Facebook：VV PetPet 專業寵物美容
Instagram：@vvpetpet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