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車草劇團新作《攣攣成人禮》(下稱《攣攣》),是有關同志議題的百老匯音樂劇,門票幾乎一開賣已售罄。風車草老臣子阿祖(梁祖堯)和阿Dee(湯駿業)除了主演,還請陀地歌姬「嗰條女」Serrini,處女下海登場。阿Dee笑:「可能大家覺得這個組合,應該好爆笑啦!其實我會形容為高級幽默,會否太自誇?」阿祖即撐:「不會!」Serrini繼而插嘴:「是『fine幽默』,像fine dining!不玩屎尿屁囉。」未上台,他們已滿地火花。
風車草劇作一票難求是常態,阿祖不亢不卑:「我們三人都是很好的entertainer,而entertainment不代表只是好笑。就算以前我做最癲的喜劇,都是談愛來得不易、關係需要珍惜等,全是嚴肅而有重量的主題。」新突破是,《攣攣》全程唱歌零台詞:「這是測試觀眾接受能力的里程碑。」
文:凌梓鎏
圖:張志孟、伍永健、風車草劇團Facebook
同條女一齊走出comfort zone 看80年代愛滋病
Serrini似乎是阿祖粉絲:「我細個在YouTube看他的演出片段,覺得好好笑,原來可以這樣說話!」有看劇作《攣到爆》中,阿祖的經典基爆角色「基米高」嗎?她給我「come on 梗係有」的反眼:「他那些身體動作,我真的做不到!」訪問時《攣攣》正密集式排練,阿祖秒回:「怎會?你日日都做緊啦!」兩位拍檔大讚Serrini有感染力,她卻自言戲屎:「平常我MV都不太想拍,我比較poker face,不願郁塊面,做歌匿在studio,又不想宣傳,今次迫我走出comfort zone。」
入場就會知「條女咩事」,觀眾肯定也要走出comfort zone。阿祖說,因《攣攣》跟《雪狼湖》那種大家認知的音樂劇不同:「它一句台詞也沒有,全部情節是唱出來的。我們巨款買版權來演,當然跟足原作,也是一種尊重。」《攣攣》原作《Falsettos》(當中第二幕)是92年首演的百老匯音樂劇,故事發生在80年代初的美國,談及性別角色、愛滋病爆發、猶太身份和宗教等主題。
《攣攣》內容聽來頗沉重?身兼監製的阿Dee指,觀眾未必會喪笑:「但會看到人與人之間的微妙幽默。」那先了解一下角色關係。劇中阿Dee有妻有兒,由直變攣搞離婚。精神科醫生阿祖輔導他的前妻,結果互生情愫拉埋天窗。女同志醫生Serrini也有老婆,愛情事業皆得意,但隨著愛滋病在朋友阿Dee的男同志圈浮現,她開始陷入不安。阿Dee說:「這個戲就是談生命突如其來的事,如何影響你對人生及身邊人的看法。」
今日愛滋病已非絕症,但想當年來勢洶洶,那種惶恐,猶如我們面對COVID-19。阿Dee慨嘆:「現在社會變得那麼極端,我想大家會很明白,有些事要珍惜,得來不易。」Serrini有另類溫提:「因為這套劇很濃縮,有很多事發生,你要很專注,所以像考試般,事前要吃點東西才入場。」她嚴禁朋友空肚看《攣攣》,頭腦不清:「你別來到又看不明,我會好嬲!」
成長充滿別離 做人要攣攣地自愛
「成人禮的第一課是別離」是《攣攣》的宣傳tagline。論劇情,阿Dee的兒子快13歲,要舉行猶太教成人禮;同時愛滋病魔令一眾角色,面臨生離死別。論整個劇作,當然引發更多聯想,阿祖說:「曾幾何時,13歲就要做成人。其實沒人會準備好做成人,我都未,當事情一件接一件,海嘯般湧過來,你便要成長。成長就是充滿苦澀、痛苦與別離。」由抗爭、抗疫到抗逆,移民潮下的香港人,不正是這樣?
「但經歷過告別,你會得到別人永遠沒法拿走的東西,例如勇氣,例如學懂珍惜。」阿祖說來沉重,劇名中「攣攣」兩個字,卻有種輕盈感。Serrini做出海草擺動的舞姿:「攣攣攣,就是這種跳舞感覺囉!」對條女來說,攣攣不指性取向,而有更廣義的解釋:「意思是人要很有浮動性,接受能力大一點。」今日她能成為攣攣的人,多得別人解放自己。「我中學和大學有些基基哋的囝囝朋友,教導我要愛自己,洗乜理人!」
早前ViuTV劇《大叔的愛》令攣攣vibe徹底入屋,電視圈有進步,阿祖、阿Dee和Serrini都覺可喜可賀。不過在新香港,會有「何已完」衝出來罵《大叔的愛》是糖衣大麻,愈是文明,未來愈要面對荒謬。Serrini霸氣說:「唔緊要㗎!伊朗女人都一夜間由穿靚裙,變成要全身笠住,或不可出門。 歷史洪流裡,是不斷有轉變的,就看你作為artist、作為一個人如何自處。」
阿祖早說過在自己的崗位,希望最少每兩年做一齣同志劇。多年戰友阿Dee同樣有心:「其實攣一直存在,只是mass media沒人拿出來做。現在《大叔的愛》做了,就覺得很『wow』,其實美國已『wow』了30、40年。我們遲了不緊要,起碼大家現在會討論,是一個open的過程,之後還有很多東西可以explore。」
【風車草劇團 2021百老匯音樂劇《攣攣成人禮》】
日期:8月10-15日、17-22日、24-29日 8pm;8月14-15日、21-22日、28-29日 3pm
地點:葵青劇院演藝廳
票價:$200-$480
購票:城市售票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