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月黃耀明在《達明一派REPLAY LIVE 2021》演唱會，曾拿著一本歌迷出版的zine（小誌）《89 09 12 21》，告訴觀眾他看後多感動。明哥介紹，作者寫下從前看達明個唱的感受，也分享自己曾離港移民的故事。明哥真心推介：「唔知仲有冇得買？大家可以搵佢。」 聽明哥的話，我找了作者Atom，他正為售罄的《89 09 12 21》加印第二版。
Atom在電台工作，開咪報導英文體育新聞，公餘則很文藝，愛寫作投稿，自資做zine。新作登上達明的舞台，他很驚喜： 「我不是追星族，而是很感謝達明給我很多inspiration去寫作，尤其關於香港的城市意象，迷失得來可以好燦爛。」他曾移居加國廿年，回流後首次看達明個唱時，非常震撼：「令我感到自己是屬於香港的，所以我想寫作，為這裡的藝文界做點事。」
文：凌梓鎏
圖：凌梓鎏、受訪者提供
場地鳴謝：見山書店
移民潮下 失意的孩子
明哥在台上翻開《89 09 12 21》時指：「全部都係英文寫㗎！因為佢喺外國大，可能中文唔係幾好。」全對。Atom說：「為何中文不好？因為我小時候『被移民』了，而未來會有更多『被移民』的孩子，這些都是香港故事。」Zine名《89 09 12 21》的四組數字，代表與內容相關的年份。「書中一開始，是我小學三年級的班相，當時我九歲。拍了這張相後，我便隨家人移民加拿大，那是89年六四之後。」
他以達明歌曲〈今夜星光燦爛〉作為書中首部份的主題，既引用歌詞「燈光裡飛馳 失意的孩子」，也寫下童年往事。「老師跟我們談六四，很深刻，是這件事將我和香港分開的。」他自小愛聽歌，當然包括達明作品，九歲前已有記憶。「移民前已聽，例如〈長征〉，他們很少唱，但我好鍾意。那種電子音樂的beat、節奏好有momentum，是達明最初給我的印象。」去到加國是另一番光景了，90年代當地雖有中文電視和電台，但internet未普及，「聽歌就追得不太貼，人走了，會好想追返香港嘅嘢。」
十多年前，Atom大學畢業後開始寫作，愛以香港為故事背景，但發覺自己對這城市的了解，似乎脫了節。決定回港體驗一下，結果他定居至今，成為經歷社運的同路人。《89 09 12 21》不少篇幅，寫2020年《達明一派 REPLAY 意難平／神經 LIVE》個唱，全是Atom每晚捧場的感受，滲透社會氣氛。「很多activists、律師、記者都有來看，明哥感謝他們，大家都拍掌。當時未知有些人會否入獄，我當然很respect他們，同時覺得自己喜歡寫作，亦有能力發聲，去做一些改變，令香港人記得自己是誰。」
繼續找精靈來繼續革命
來到去年的《達明一派REPLAY LIVE 2021》，以往常看達明騷的何桂藍，已身陷囹圄。明哥口中這個「非常非常之堅持、好勇敢嘅女仔」，改以肖像紙牌的形式現身，還托朋友代自己上台獻花。有人入獄、有人移民、有人留下，亂世下聽達明，Atom說：
「是一種提醒。現在發生很多事，其實30多年前我們已經歷過。我覺得達明希望inspire到大家，別失去自我，無論你在哪裡，都可以做一點事。」
就如一本zine，或看似微不足道，自費出版的《89 09 12 21》第一版甚至只印了40本，但創作自有它的影響力，至少感動了明哥。「那次演唱會完場後，有機會與達明傾了幾句，他們都說很喜歡這本zine。明哥還叫我印多啲，提議放在何韻詩的網上平台賣。」眼見何韻詩舉行實體演唱會受阻，Atom坦言：「那次我都有啲surprised達明能開騷。同明哥傾偈時，我說希望see you next year，講完心想，是否真的能再開騷呢？但又想，會咁諗是否不太好？其實這樣很sad。」
過去兩年，很多香港人心裡都死去活來不好受。「而聽歌很奇妙，有時你有些情緒，不知怎處理，首歌會幫你處理的，因它說穿你所想的事。譬如我聽達明〈沒有張揚的命案〉，有時會想哭，它洗滌了我心裡某些東西。」達明一曲〈It’s My Party〉早唱過，「繼續找精靈來繼續革命／慘得過我們想高興」，Atom在《89 09 12 21》說，前年在演唱會聽這歌時，「I get that we need to have some fun and games in order to sustain the fight.」 共勉之。
【《89 09 12 21》第二版】
預購日期：1月31日至2月10日
售價：$180
售賣點：見山書店、一拳書館、艺鵠、市井書人@七分一書店 （大南街）（2月11日起有售）
＊詳情留意 atomcheung.com 或 Instagram @AtomAlicia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