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下戲院停業過百日，終於重開在即，大家有冇衝動買飛入場？「現在觀眾睇戲的習慣改變了，尤其疫情嚴重時，大家在屋企上網睇戲，衫都唔洗換啦。」大導陳果失笑。但大銀幕始終有魅力，拍戲的誰不想作品在戲院上映，包括YouTube頻道「拾陸比玖」的新晉導演蔡康凝（Trevor）。三年前他已寫了黑色喜劇《搗破法蘭克》，苦無機會開拍，現在決定上Kickstarter眾籌，獲陳果監製加持。
陳果直腸直肚：「經常有人拿劇本給我看，我不是部部肯監製㗎，別嘥我quota。你辛辛苦苦寫出來，但太差的，我一棍毆落嚟改你，就無謂啦⋯⋯」言下之意，《搗破法蘭克》過得他那關。低成本製作是陳果的拿手戲，談到新生代眾籌，「這方面我是大鄉里。不過點解唔試吓？若拍得成，就是一條出路。」
文：凌梓鎏
圖：《搗破法蘭克》
師徒合作 眾籌拍世代之爭
如果你不熟悉Trevor，陳果的形容是：「他是『社會派』，不像我紅褲子出身，而是出來社會做事後，發覺喜歡電影，再嘗試入行。」Trevor生於加拿大，中小學在港成長，讀大學又重返加國：「我讀science的，曾在銀行工作，完全唔關電影事。」但喜愛什麼，身體最誠實。「很出名的多倫多國際電影節，我年年都去看。」陳果醒起：「喂，以前我套《人民公廁》（2002）就在那邊上過。」
後來Trevor回港，報讀香港電影導演會的導演課程，認認真真花近一年時間學拍戲，陳果就是他的導師。「之後大家仍保持聯絡，有時我寫劇本或拍短片，都會請他畀吓意見。」他首部長片劇本《搗破法蘭克》，講述四個年輕人以「法蘭克」之名，行劫社會上為富不仁的老油條，結果被捲入上流教會洗黑錢的陰謀：「故事核心是由年輕人的角度，談世代之爭。」
一如很多新導演，Trevor曾拿此片參加政府資助開戲的「首部劇情電影計劃」，雖落選，但今年則入圍香港亞洲電影投資會的「發展中項目（IDP）」 電影計劃，主辦方會提供平台，讓有興趣的投資者與導演會面。有機會找金主，仍需眾籌？陳果好老實：「畀你見吓係好，但唔易成功㗎，這部戲又不算主流，其實極少投資者懂創新意念的。」自己籌錢自己拍，創作上更不需向金主妥協，老練如陳果都話：「呢種快樂係好正嘅！」
去年Kickstarter曾出現廣告導演趙羅尼執導、黃秋生主演的電影《堅尼地道殺人事件》，眾籌1,000萬港元，最終無法達標。自稱眾籌「大鄉里」的陳果都有些想法：「或者眾籌可分階段去做，先籌300萬開戲，或邊拍邊籌，可能都得？」這也是Trevor的策略，將眾籌目標定為250萬港元，用作前期準備、拍攝及聘請員工等開支。「眾籌一個starting fund，起碼能開拍，之後再找後期資金都較易，能有片花讓人看。」
由網片到電影 最緊要有橋
《堅尼地道殺人事件》雖眾籌失敗，但給了Trevor一點信心。「始終有人行了第一步。香港曾成功眾籌的多是紀錄片，劇情片應該沒有。《堅尼地道》做了先鋒，然後我們再調整如何去眾籌。就算今次我衰咗，可能都畀到信心其他人。」Trevor有份經營的YouTube頻道「拾陸比玖」已開台一年，也是他蠢蠢欲動作新嘗試，以頻道之名拍《搗破法蘭克》的原因。
頻道主力拍短篇劇集和訪談，「其他人拍網片，可能度橋、拍攝、剪片，兩三天就做完，但我們的創作周期比較長。我和頻道的幾位導演，都把網片看成自己的作品，其實跟拍電影的態度一樣，本質上的分別，只是資源多與少。」陳果有留意嗎？「他久不久就給我看！我平時都睇好多YouTube，但太多嘢啦，睇唔晒。像他們那樣，有個網台可持續創作，到有日能拍真正的電影，毋忘初心，是值得支持的。」
拍網片是正經事，現在有望拍電影《搗破法蘭克》，Trevor更緊張。他曾每周見陳果一次，長達三個月，不斷修改劇本。事實上陳果亦不放過他：「梗係要改，創作是無止境的。」這套初稿寫於2019年的盜賊片，底蘊談年輕人反擊社會不公，主題不會過時。「年輕人免不了對社會不滿，自古以來全世界都一樣。」陳果說，「三年前寫的劇本，是他當時的視野，我們再執一執後當然更好。這幾年香港又有改變，複雜咗，有些話不能講。不過不緊要的，拍戲有很多表達形式，最緊要條橋好睇，不是直接嗌句『對社會不滿』就得。」他提起自己的經典作《香港製造》，以九七回歸為時代背景，笑了笑：「但我有冇講『九七來臨』吖？其實冇。」
【《搗破法蘭克》】
眾籌日期：4月20日至5月25日
眾籌網站：搗破法蘭克 SMASHING FRANK
